佛法的包容，给陈慧剑居士 莲生活佛著作 ＞ 卢胜彦文集 ＞ 50_金刚怒目集

佛法的包容，给陈慧剑居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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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「天华月刊」第五十四期，我读到陈慧剑居士写的一篇文章，篇名是「佛家思想对世缘的批判」，谈到「三武一宗」的「佛难」。

　　所谓「三武一宗」法难：

　　第一次法难是公元四四六年，信道教的司徒崔浩同道士寇谦之向北魏太武帝拓焘进谗言，杀僧毁寺，焚经烧像，消灭佛教徒。

　　第二次法难是公元五七四年，有道士张宾，向北周武帝宇文邕进谗言，北周武帝举行儒、道、释三教的辩论大会，结果，周武帝相信儒家，下令天下僧人道士五百多万人还俗，佛像神像全部烧毁，寺院全部充为王公宅第。

　　第三次法难是公元八四五年，有道士赵归真向唐武宗李炎进谗言，于是唐武宗下令毁灭四千六百多座寺院，有僧尼二十六万五千多人还俗，所有佛像烧化，改铸造成农具等等。

　　第四次法难是公元九五五年，五代的周世宗柴荣，这位皇帝尊崇儒家，他一下子便把三万零三百六十座佛寺给报销了。禁止人们出家，焚经烧像，尊儒灭佛。

　　除了这「三武一宗」的法难之外，近代的******，禁示人民信仰佛教，毁佛灭寺，令僧尼还俗，这也是佛法的一难。这佛法确实是可怜而苦难的，加上***的迫害宗教，这佛法应有五次大难（在中国），「三武一宗」外加「一毛」。这「三武一宗」外加「一毛」，佛教徒人人皆知，这是佛教史上的法难。

　　陈慧剑在「批判」一文中，指出这些大难，全是「臭道士」的妖言，还有一些儒生也插上一脚，陈慧剑指出，这佛法遭遇法难，是民族本位主义思想的影响，也正是排除异己，嫉妒心态的影响。

　　陈慧剑居士在「批判」一文中，举出一位有名的道士「吕岩」，也批判了他：

　　「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道士吕岩，便注过『金刚经』，他也写过自己的『心经』，读起来令人怀疑，不知他信的是佛还是道？而他的灵魂却随着各处的乩坛而奔走，又是劝人行善，又是参予饮酒大会，中国人真妙，凡是有利可图之处，从尿里冲出来的影子，都可下跪祈求。」

　　「其实象吕岩一列的八仙，到明朝皇帝（大多信杂神教和妖道）手上，才正式得到名份。而它们的神话成份比事实多百分之九十九。」

　　又写道：「另一方面，佛家的著名大师，像憨山德清大师，也着过『易经禅解』、『庄子禅解』，以及『中庸阐微』什么的；（其它以佛理注过『儒道』的法师还有不少），这些附和道儒的书，又使道儒双方混入佛教的素质，其实，在思想根源上，除了形式可以相通，而实质是绝无相同的，但这一形式上的融合，便表示彼此可以和平共存了。」

　　我个人觉得，陈慧剑居士的「佛家思想对世缘的批判」立论很正确。但我们何不想想，佛陀当年的思想，也掺杂了杂教的婆罗门－－妖道的土教－－证真的佛教，如此而来的。然而在今天，佛教的发源地「印度」，又何尝有佛教的影子，印度又成了婆罗门的世界了，佛教何以不能在印度被保留，反而盛行在日本、韩国、东南亚一代，这是为什么？我认为这也是印度「民族本位主义思想」及「排除异己」，也是「嫉妒心态」的作祟。印度早年就有婆罗门的印度教，容不下佛法的。

　　对道教，我们不用再苟责了，因为，虽有了「三武一宗」的法难，但佛法仍然有黄金时代，有阴霾，也有光芒，佛法在中国的光芒，早已胜过「印度」，像庐山的慧远大师，像天台的智者大师，像弥天的道安大师，像蕅益的智旭大师，像黄檗希运大师，像石头希迁大师等等．．．．。佛法在中国发扬，正有它的因缘，佛法在印度灭亡，也有它的因缘。中国的道儒思想，融入佛法之中，这历史的炉锅，是道儒包容了佛？还是佛法包容了道儒？我们要请陈慧剑居士想一想？

　　另外，「指月录」一书，有吕祖洞宾，由道入佛的故事：

　　「吕岩真人，字洞宾，交川人也，唐末三举不第，偶于长安酒肆遇钟离权，授以延命术，自尔人莫之究，尝游庐山归宗，书钟楼壁曰：『一日清闲自在仙，六神合和报平安，丹田有宝休寻道，对境无心莫问禅。』未几，道经黄龙山，睹紫云成盖，疑有异人，乃入谒。值龙（黄龙禅师）击鼓升堂。龙见，意必吕公也，欲诱而进，厉声曰：『座旁有窃法。』吕毅然出问曰：『一粒粟中藏世界，半升铛里煮山川，且道此意如何？』龙指曰：『这是守尸鬼。』吕曰：『争奈囊有长生不老药。』龙曰：『饶经八万劫，终是落空亡。』吕薄讶，飞剑胁之，剑不能入。遂再拜求指归。龙诘曰：『半升铛内煮山川即不问，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？』吕于言下顿契作偈云：

　　『弃却瓢囊摵碎琴，

　　　如今不恋汞中金。

　　　自从一见黄龙后，

　　　始觉从前错用心。』

　　吕洞宾祖师，是长寿仙人，存想固形，终落空亡。但一遇到黄龙禅师之后，也证了虚空之性，明了色空之异同，也就是色即是空，根本没有大小久暂自他之别。吕洞宾祖师，已知色空不二，不求长生，不受生灭法之拘束了。

　　我读过吕祖的「心经」，发觉此乃「悟微本源」及「证自在性」之心语，是无可厚非的，与佛教「心经」，文虽互异，其实相同。我认为人人自心有一本心经，修行到最高境界，你的一本心经也自合于佛教的心经，这就是契合之道，契合之理，悟彻性相交融，色空不二。

　　吕洞宾祖师的一张空中显现的法相，被陈慧剑居士讥为「尿里冲出来的影子」，其实这也说的不错，因为洗相药水的成份，很类似「尿水」。吕祖空中显相，不管真假，众生本乎一心，就能相应，这一点陈慧剑居士也不能否认。众生拜佛，佛的假相是纸、木、石、金属、玻璃等等制成，至于纸相自然是「尿里冲出来的」，但祇要一心修法，礼拜假相，真佛就相应了。这个道理，就是返妄归真的道理。世尊说法四十九年，至无法可说，这是不沾不碍，一念清净，自性显发，圆明觉照，量等虚空。到了如此境界，一切法皆可弃之，一切法即是无法。

　　何有佛法？何有道法？何有儒法？真如的佛性，原是竖穷三际，横遍十方的，也可以说是完完全全包容的，佛性是包容性的。吕岩真人奔走乩坛，这是为了乩坛这方面的人，他不奔走乩坛还有何处可去？这也是万万法当中的一法啊！虽然像是不对头，但「兴慈利物」总是有的，不要怪他「空花佛事，水月道场」的胡盖一通。

　　至于佛教被一贯道、先天教、道教、多神教，等等污染。这样也好，这是佛法的包容，因为没有佛法的掺入，他们更糟糕的。佛法不变形，而道儒变形，岂不是更妙，更形而上。

　　陈慧剑居士骂道家是外道是妖道，道教祇能拿老聃、庄子当幌子。在儒家，韩愈、欧阳修、司马、二程、朱熹也祇能在「圣贤继绝学」大作文章，其它一神多神统统是外道，没有一样是正道的。

　　我个人并不想反对陈慧剑居士写如此批判的文字，祇是佛教传到中国，根本不可能保持了佛教的本来面目，（连印度都无法保持不变质，何况是中国），佛教传到中国，没有被道教儒家灭亡已经很不错的了。今天，要讨论如此的问题，近乎是两难的问题，是佛法融合了道儒，还是道儒融合了佛法？

　　陈慧剑口口声声道教与儒家污染了佛法，试问：「道教与儒家，若无佛法传来中国，又如何去污染？」我要告诉陈慧剑居士的是，那有侵入别人家中，又呼叫别人是贼的道理。我举这样的例子，陈慧剑居士可以反驳我是「民族本位主义」，不管是不是「本位本义」，但事实就是如此。

　　再说，南岳禅师是六祖门下传法的二大弟子之一，他曾说了一句名言是：「污染即不得」。此句的真实义是：「自性的本身是不受污染，凡是被污染的祇是外在的心念」，由于外在的心念，使我们自性本身没有办法明心见性。佛法的本身也是一样，佛法金容是不受污染的，受污染的祇是一个表面形式。所以道教儒家并未真正去污染了佛法素质，佛法素质永远清明。

　　我个人以为，「佛家思想对世缘的批判」，这个题目是很难写，而且很难不偏不执的，尤其陈慧剑居士是站在佛法至上的立场上发话演说。我不想反驳陈慧剑居士的理论，但我提供一个程序给陈居士参考：

　　第一，迷信是比不信好。

　　第二，正信又比迷信好。

　　这就是：

　　第一，信基督、信道、信乩，都比不信好，甚至信儒家思想，都比不信好。

　　第二，信佛法，修佛法，证佛法。比信基督、信道、信乩、信儒来得更正确，更深入，更究竟。

　　这样的写来，是过程，也是层次，不是「破」，而是「包容」。如此更可发挥佛法义理的境界。